血脉深处的乡村(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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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逝的笔墨

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山村,一直沿袭着对文化人的崇敬。早些时候,村里最有威信的人是我二太公,因了一手好字。红白喜事,逢年过节,需要摆砚挥毫的时候,二太公必在场。二太公的出场,有着别样的隆重。其他乡邻前来做帮手,都早早就自觉地来了,生怕落下不近人情的话柄。二太公绝不一样。主人通常提前三四天就跟二太公安好了口信,正事的当天,大清早就差人前往二太公的家中迎接。二太公不急不缓,洗漱完毕,再折身回屋,在里屋摸摸索索捣鼓好半天。等候的人也不敢催促,直立着身子,不声不响地抽着烟,依旧站在门口。两袋烟快要抽完了,终于听见屋里传来关门的声音。等候的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快速抖去烟斗里剩下的烟灰,在二太公脚步跨出门槛的瞬间迎了上去,从二太公手里接过一大瓶墨汁和一支粗壮的狼毫大笔。这边,主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远远看见了二太公的身影,主人回头吩咐家人拿好了爆竹,自己则快步迎了上去。这样的一个场景,让儿时的我一下就想起书本里描述的臣子们恭迎皇上的情景。

农村的乡俗里,只有舅公才享受这种待遇。别的村庄也有红白喜事时帮忙书写礼簿的先生,他们干的活计和二太公一样,也受人尊敬,但不至于如此厚重。老家所在的山村,人们奉二太公为上客,多少有些悲情的意味。整个山村,也就数二太公读了几年书,能写一手好字。临过年,村人几乎是排着队候在二太公的门口,只为求一幅大门檐下的红纸春联。如若某人因故没能求着,整个正月里都不自在,似乎抬不起头来做人。这样的情形,在邻村是不存在的,别的村里或多或少能找几个像样的识字写字的人出来,不至于如此尴尬。

二太公出门,笔和墨一定得自己带。这是铁规矩,村人都知道。做事的主人请二太公帮忙,只须备好一叠红纸,或是白纸,一个盛墨用的大碗。还得预备一个红包,待到事情完满,寻个时机塞进二太公的衣兜里。二太公对笔和墨的态度是严谨的,坚决要求自备。这个规矩让村人对二太公的崇敬之情又多增了几分。事实上,二太公的字写得确实漂亮,苍劲有力,轻重有度,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

没人能料到,二太公的威严会在村里受到严峻的挑战。这份挑战来自我的二叔。其实最具有挑战实力的应该是我的大叔,他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但性格内敛的大叔从未产生过动摇二太公“学术权威”的念头,他一如既往地对二太公俯首听教,令二太公非常开心。二叔学历比大叔浅,只读了个中专,性格却远比大叔来得冲动。心高气傲的二叔,一年春节竟从爷爷手里接过送往二太公家里的红纸,摊在桌上,操笔蘸墨就写开了。写完还冲爷爷说,家里大学生中专生都有了,还去请别人写对联,多没面子啊。此话一出,性情暴躁的爷爷竟然一反常态,非但没有暴跳如雷,还亲自拿着二叔写的对联去张贴。

大年初一,村人来我家拜年,一个个在门口驻足,端望着门口的对联,左右比划,议论纷纷。终于有人忍不住,嘴角带着浅浅的有些怪异的笑,问爷爷,这对联是谁写的啊。爷爷淡然一笑,答,是我满崽子(二叔)写的,本该轮到老三(大叔)写,他推给弟弟写去了,写得不好,不好。

爷爷答毕,围站在屋外的一群人顿时安静下来。倾刻,人群中有人笑喊,写得好,写得好啊。大家于是都附和着喊,确实写得好,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有文化。待到客人散尽,大叔冲二叔诡秘一笑,你就得意吧,其实你这几个字,比起二太公来,差了一大截。二叔也不争辩,只是偷笑。

二叔的这番鲁莽,意外地让爷爷光耀了一整个正月。二叔却没能预料,自己的一时之快却给村人带来了诸多的烦恼。“春联风波”之后,再逢人家操办好事,二太公就不肯出来执笔了。求急了,二太公淡淡说一句,我老了,找年轻人写吧,他们读的书比我多。然后,退回里屋,任人家如何恳请,就是不应。那些时候,村人每到做大事就愁得直皱眉头。一个暑假,不知是谁突然想到了我,硬是要拉我去做写字的“先生”。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中,不谙世事,头一热就应允了。凭着被老师逼着抄板书练就的一手字,我的书写意外地赢得了旁人的高度赞扬。事后主人高兴得不行,硬塞给我一个红包。看着我捧着红包回家,父母也乐了,摸着我的头说,小子,没想到你还出息了,敢做“先生”了。

此后,假期在家,就不断被人请去做“先生”。我也不再推迟,有请必应。只不过,我更多的时候,开始尝试在写礼簿的时候把毛笔改成钢笔。此时我已经在村里树立了些许“先生”的威信,村人对我的主张并没有表示异议,还夸我的钢笔字更有力道,更耐看。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二太公有着怎样的冲击。我和以前一样,有空就去二太公家里,缠着老人家给我看他那些陈旧的线装书,让他写字给我看。二太公也依旧把那些书找出来给我看,却从不为我表演写字了。我当然不会煞有介事地去仔细观察一张老人的脸上是种怎样的表情,只管坐在床头翻那些有些神秘感的旧书,看得入迷。

二太公的屋前逐渐冷清了下来。大部分人家的孩子,也都读到了能写字的年龄,做大事的时候,实在没人当“先生”,就都吩咐自己的孩子顶上。我后来去了省城读书,少有时间在家里客串“先生”的角色了,只是回到家里,偶尔还会想着去二太公家里坐一坐。村人也偶有提及二太公,那自然是在教育自家的孩子写字练字的时候,说到这个话题,就往往要告诫孩子把字写得像二太公那样好。但真正走近亲近二太公的人却越来越少了,人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个自己曾经躬身求助过的文化人,村里年龄最长的知识分子。

一个宁静的日子里,二太公带着几瓶墨汁和那支粗壮的狼毫大笔,告别了村人。二太公的离世很安静,悄无声息。爷爷告诉我,他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二太公静静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笔和墨,旁边的书案上摆着从樟木箱里翻出来的一叠线装书。听到这里,我心一酸。二太公隐藏自己的笔墨十多年了,终于还是以这种方式向村人表述了一个文化人对笔墨的执著和不舍。而二太公弥留之际,能记得把一叠线装书从箱子里找出来摆在案头,这份最后的牵念,或许也只有远在他乡的我能读懂。

二太公不在了,村里似乎也淡却了书写春联的热情。会写春联的年轻人,或是读书后参加工作留在了大城市,或是打工外出了,回到家里也没人再愿意动笔写了。为了省事,有村人直接从书摊上花钱买一幅对联贴上,纸质好,色彩艳,字迹保留的时间也长,甚至经年不褪色。大家于是纷纷效妨。如今,春节回到村里,家家户户贴着一色买来的对联,缤纷耀眼。正月拜年,也没人去留意大门两侧贴着的对联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这些买回来的华美的对联,散发着赤裸裸的商市气息,纸上的字迹显得规范又端正,却毫无生机。一幅生硬的新对联贴上了门檐,轻轻地就把之前手写的已经泛色的旧对联覆盖。曾经飘浮在村庄里的笔墨清香,也随之轻轻消散、隐逝。

凝重的守望

冬日的村庄如一个落寞的老人,蹲在岁月的一角,显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寒风在山村的上空刮得呼呼作响,荒芜的田野染着一层白霜,唯有几只觅食的麻雀起起落落。这种无言的冷寂自深秋稻子收割之后,就开始在村庄的角角落落蔓延开来。直到冬至时分,那些远离故土的游子们,嘴里念叨着冬至的日期,一个个踏着霜露回来了。游子们远归的脚步踏破了村路的沉寂,这个时候的山村,终于显露出温情的气色来。

不远千里往回赶的人们,是惦记着回家给祖先上坟的。按乡俗,冬至上坟一直要延续到年关。这段时间,就连村口的那棵大樟树都挂满了村人丝丝缕缕的牵念,樟树下隐约现出几个陌生的人影,就有老人从院子里蹒跚出来,踮起脚,探着头细看,看是不是自家的亲人回来了。屋后通往山头的那些小路,早已整修过了,这些平日里没人通行的小径,在这样的时节里,因承担着人们虔诚而厚重的脚步,显得格外亮洁起来。这些如网交织的小径,在我眼里分明是一条条神圣的通道,它们一头连着人间,一头通往天堂。

事实上,上坟的人多数对自己顶礼膜拜的祖先是陌生的。对于那些安息在地下的先人,极少人能够忆得起他(她)们的面容和模样,人们只能从斑驳的石碑上读出这些逝者的名字,从碑文上刻下的数字里揣摩出先人们曾经活过的年代。即便如此,靠近这些或简陋或华丽的墓室,心里都没有丝毫的陌生感,这些蹲坐在山头角落里的墓穴,弥漫出一种宁静的暖意。与墓穴对视,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温馨,带有尘世烟火的气息。那是因为,这些小屋里住着我们的祖先,我们有着相同的血脉。

几乎所有的人,对祖先的崇敬都发自肺腑。这种情感占据着人们的精神高地,绝不容撼动。这份膜拜不关乎祖先社会地位的高低,与贫贱和世俗无关,只和血脉相连。我记忆能抵达的最远处,是我的太祖父。至于太祖父以上的先辈,只能在和祖父的交谈中勾勒出他们的模样和性情。追溯起来,我对祖先的情感实际上是从恐惧开始的,这份恐惧从儿时第一次看到梁上的那口棺木开始。在一次玩抓特务的游戏时,我鲁莽间撞进了一间黑乎乎的柴房,钻进了一捆稻草堆里。这次躲藏自然出乎了伙伴们的意料,我正为长时间未能暴露自己而窃喜,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令人生怖的木器。那个物体呈长方体,颜色暗红,横卧在几根木梁之上。眼光触及那个木器的一刻起,我的汗毛就直直地往上竖,毫无征兆的,我的潜意识里就想到了死亡这个词,与此同时,我逃也似地就从柴房里夺门而出。之后的很多年,我再也不敢靠近那个柴房。而那个暗红色的长方体木器,如潜伏在心底的一个怪物,偶尔在某个暗夜的梦里突然靠近我,令我毛骨悚然。

对这个木器的恐惧,一直延续到太祖父的离世。一个冬日的午后,身着青布寿衣的太祖父,平躺在一张席子上,面容安详。灵堂里烟雾缭绕,在一阵悲戚的唢呐和哭泣声中,太祖父的身躯被安放进了一口油亮的棺木里。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逝者入棺的场景。整个仪式在我眼前完成之后,我长吁了一口气。那一刻,我对棺木的恐惧瞬间锐减。我听到大人亲切地称这种木器为“寿棺”,安葬逝者的墓穴为“寿坟”。后来我还知道,只有年满花甲的老人,才能入棺下葬,享受寿坟之礼,未满花甲之人,意外去世,俗称“短命鬼”,只能草率掩埋。

令人生惧的棺木,因为太祖父的灵魂附体而不再阴森。那些散落在山腰上安放棺木的大大小小的坟墓,也不再叫我胆怯。我清楚那些墓地里,安睡着的,是和太祖父一样的老人。每次上坟,随同大人一起攀上山头,从一个辈分最高的先人墓地开始祭起,一路下来,跪拜了多少回,挂了几叠草纸,燃了多少爆竹,点了几只香烛,我没记清。我只知道,到后来,凑近太祖母的寿坟时,看着父亲几兄妹一边往墓前堆放鸡蛋、腊肉、苹果等祭品,一边对着那块石碑说话,我似乎真的感觉到了那块冷硬的墓碑后面,有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妪在侧耳聆听,父亲几个说的话,老人家都听着了,只是笑而不答。

儿时,跟在大人后面去上坟,大气也不敢出。父亲叫我磕头,我就磕头,父亲让我点香,我就点香。母亲每次都吩咐我,给祖先上香跪拜时,要在心里祈愿,求祖先保佑。我记住了母亲的话,每次跪在墓前,都在心里默念,求祖先保佑我学业有成,保佑全家人平安。后来我考入了省城一所中专学校,分配工作成了一名公务员。母亲笑着告诉我,说我祭拜祖先的心很诚,祖先显灵了。我明知道母亲不迷信,却也不作争辩。我和母亲对视而笑,告诉母亲今后每年都要回去上坟,一辈子不能忘了祖先的恩德。

真的就开始惦念起上坟的事来。到了冬至,总觉得有一件心事未了,心神不宁。这种期待,一直要等到年关,省城的叔叔们都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上坟。每到一个先人的墓前,我都不会闲着,主动上前去,从父亲手中接过柴刀来修剪墓地里杂乱的茅草,或是给坟头添几锹黄土。跪拜的时候,我总是一脸肃穆。我深深躬下身,头几乎抵着了泥地。于之前不一样的,是心里不再祈愿祖先的保佑,我只是默念着:愿祖上在地下安息,晚辈看您来了。

我在跪拜的时候,听到一旁的二婶轻声对侄儿说,儿子,快去磕头,求祖先保佑你学习进步。侄儿听话地走上前来,跪拜在地,嘴里念念有词。看着跪倒在泥地里的侄儿,我一下就想起了儿时的自己,心底一片释然。

坐落在房屋身后的山头,平日里村人只有在灶膛里缺了柴火,才会想起去光顾它们。那些终老后被送上山腰的先人,终日与草木为伴,与虫鸟为依,也该是会寂寞的吧。我宁愿相信先人们是有在天之灵的,他们在寂寞的时候,或许会想起自己的亲人。不然,远离故土的我们,如何会对那些坐落在山头的土包不离不弃呢?!

上坟的路上,总要路过一两个破败的旧坟。这些坟墓年岁久远,已然算不准修建它们的时月了。坟身已经坍塌,石碑风化破碎,碑文模糊一片,再也辨不清字痕来。途径这种沉沦的墓地,我每每心生悲凉。是这位孤寂的先人,早已脱离了晚辈追念的视线,还是,这原本就是一个客死他乡的外人?

如今的山村,大多数年轻人已经离开了村子,在或近或远的城镇都市生活,不少房屋的门是终年关闭着的。这些人家的儿孙辈,却依然惦念着在冬至年关的时候,回到老家,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门,细细清理院子里杂乱的野草,扫去屋檐下密布的蜘蛛网。做完这些,他们便举家爬上后山,提着纸钱和香烛,逐个去祭拜自己的祖先。正如我的堂哥冬明,一家人全出去了,空留一栋屋子在村里,但每年冬天,他们一定要回来一次,因为他的母亲生前曾告诫他,即使全家人都出去了,仍然要记住,我们的祖先在这里,我们永远是村里人。

从村庄走出去的人,老了都想着要回来。就连父亲都说,以后退休了,要回老家去养老。对父亲的话,我不置可否。但隔壁的四爷却真的应了“叶落归根”这句俗话,他在病危之际,硬是拒绝继续住院治疗,强烈要求儿女们把他从县城儿子家里送回了老家,终老在了那栋闲置多年的旧屋子里。四公公在弥留之际,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能老在自己的家里,安心了。

对我来说,乡愁很多时候是基于精神层面的一种情感,从根子上来说,乡愁是虚幻的。对四爷来说,乡愁的最终抵达方式,是终老在故乡的屋子里。四爷的最大愿望,是死后能够安眠在村子的后山上,与厮守了大半生的山水草木为伴,与那些先人的灵魂作伴,如此才能安息九泉之下。

上坟祭祖的次数多了,走在上坟的路上,就有了走亲戚一般的温暖。缓缓行走在通往山腰的小路,抬头望去,雨后的阳光照在半山腰的坟土上,散发出一缕缕热气,犹如屋顶升腾的炊烟。透过层层回旋环绕的气雾,我清晰地读到一种凝重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守望。

责任编辑 陈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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