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到档案

摘 要：滕固作为中国近代档案学启蒙者之一，对于档案界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涉及的领域包括文学、艺术学、考古学，甚至是档案学。他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有关档案学的知识，但他参与了当时南京国民政府发起的“行政效率运动”，在改革实践过程中提出了很多与档案学有关的思想。尽管这些思想存在局限性，但其中有些对今天仍大有裨益。

关键词：滕固；档案思想；民国；影响

1933年，国民党在国家机关内部搞起了“行政效率运动”，文书档案工作成为改革重点。1935年，滕固先生任行政院及所属各部会档案整理处处长，开始接替甘乃光主持文书档案改革工作。滕固先生之所以能够被档案学界所提及，很大原因是由于对文书改革运动的参与。他在任职后，对机关档案工作进行了实地调研，最终提出了具体改革方案，并发表了《行政院及所属各部会档案整理处的任务及其初步工作》一文，这篇文章成为学界研究其档案思想的重要参考资料。

一、滕固的档案学思想

（1）档案学概念的提出

滕固先生指出，“用科学的方法处理档案，有叫做档案学的学问，在欧洲也是近百年来发达的事”。学术界很多将这句话定义为“档案学”一词正式提出。单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对档案学概念的提出，是对西方档案学概念的直接引用。滕固先生虽然没有对档案进行更深的定义，但已经将图书馆学和档案学分开，分析出图书馆学和档案学的发展情况，指出“在中国图书馆事业，经过十余年的努力，已有可观的成绩；而在档案，仍停滞于师傅传徒弟的旧式管理”。笔者认为之所以学术界将滕固先生视为提出“档案学”的第一人，是因为滕固先生当时已经意识到档案学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学科体系，与图书馆学存在的不同，这给当时机关档案文书改革理论研究指明了学科归属。

（2）认识到档案作为史料的价值

滕固先生在文章的第二点就指出，“以后的中国人，研究本国历史，所遇的难关应该是怎样的”，这一想法的提出，除了与滕先生本身作为史学家对史料重视的原因外，还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巨大的联系。他已经看到，当时中国这种混乱的社会环境不仅不利于档案学的发展，对于史学界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另一方面，滕固先生也了解到，“整理旧档案在欧洲特别起劲，乃源于历史学家重视档案，就是它跟着史源学一同发达的，这种情形在德国法国等处，获得了很大的成效”。在当时西方整个十九世纪被称为是“历史的世纪”，历史研究相当活跃，在历史学家的需要和历史研究工作的推动下，看到了档案对于历史研究的价值，作为史料应当保存利用。滕固先生根据中国档案保存的现状以及西方对档案作为史料的重视，提出了整理档案的价值，对于档案学和历史学的发展都有一定的影响，对于保存我国珍贵的档案，丰富我国历史史料具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3）明确提出“来源原则”

“来源原则”就是档案馆把档案按其来源或形成单位进行整理的原则，在经过德国“登记室原则”的形成，《荷兰手册》的理论论证，布鲁塞尔大会的普遍认可，以及英美组合思想的灵活运用，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并迅速传到其他国家。虽然当时不少学者已经明白档案的整理应本着尊重历史、尊重来源的思想，例如史学家沈兼士先生提出的“整理以不失真相为原则”。但当时只有滕固先生明确提出“以来源为原则为上呈”，滕固先生作为留德博士，肯定对德文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他在参考《档案整理与编目手册》后，提出“来源原则”也就不足为奇。滕固先生提出了作为档案学的基础理论的“来源原则”，说明他在当时对档案学具有十分深刻的认识。

（4）建立国家总档案库的设想

近代档案学对于档案库的构思，一般仅仅局限在机关档案室，而像滕固先生这种建立庞大的国家档案库以及在地方建立档案库的设想，很少有人提出。这充分体现出滕固先生对档案基础设施的建设对档案学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这一理论的深刻认识。他援引了章学诚先生关于州县设立志科的主张，认为可以将档案库推行到地方，并列举了国外几个国家的例子，对于地方档案库的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认为建立国家档案库，可以保存现时不用但还有利用价值的档案，既能够缓解由于档案过多而造成的不明所以的流失，也能够为历史学者设置“一所贵重的作坊”。所以创设国家档案库对档案进行保管和利用，就成为滕固先生当时重要的愿望和目标。

从滕固先生提出的档案学思想来看，很多理论在当时都是与时俱进的，虽然有些是他借鉴西方档案学思想，但他将这些西方思想引入我国，并包含着自己的见解，为近代档案学研究提供了参考价值。

二、滕固对后世的影响及启示

（1）推动了近代档案学的发展

滕固先生对于“档案学”的提出，直接推动了近代档案学的发展，致使许多档案学者开始研究档案学，并对档案学的未来寄予很大的期望。很多学者开始对档案进行研究，虽然如今看来他们的研究范围仅限于机关档案室，但都根据时代的需要提出了适应当时社会要求的方法，为档案学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参考。在这当中，滕固先生的理论提供了一个引领作用，如果没有他将档案学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可能近代档案学发展也不会取得如此迅速辉煌的成就。

（2）树立了严谨好学的治学精神

滕固先生涉及的领域颇广，在中国美术史学史上，他是“一个坐标，一个转折点”；在文坛，他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在档案学界，他是早期档案学启蒙代表人物之一。在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中，在这些领域所取得的成就，都是作为启蒙人物存在的。从其求学经历来看，滕固先生在任文书档案管理处处长之前并未系统的接受过档案学知识教育，但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能够写出如此具有参考价值的关于档案管理的文章，笔者认为是与其作为知识分子的好学求知的精神分不开的。在滕固先生的影响下，无数学者、档案工作者用他们的严谨求知的治学精神推动着我国档案学、档案事业的发展。

（3）推动了档案管理“知与行”的结合

再完美的理论如果经不起实践的检验，它的提出则毫无意义。滕固先生指出，要从小处着手，做一番调查后，对档案处内部档案实际情况进行深入的了解，然后，我们就可以根据它拟出档案管理和整理的意见。这种经过实践提出的思想，是最适合当时需要的观点，这也是为什么近代档案学思想能够成为经典的原因之一。近代档案学的发展大多数是靠在文书档案部门工作的学者们通过对实践的感悟，形成能够快速适应档案管理实践的理论，并在实践中谋求发展。这对于管理类学科的进步是非常重要的。正是像滕固先生这种具备行政管理工作的学者，才能够真正了解实践需要，能快速的实现实践——理论的转化，“在中国档案学发展过程中，也只有那些具有实践背景和对实践有真正感悟的学者，才能够对中国档案学有实实在在的贡献”

从滕固先生短暂的一生可以看出，他在文学、历史、艺术甚至是档案学方面都有涉足。虽然他不断变换工作职务，但他那种勤于学习、潜心研究的学风并没有泯灭，不仅在档案学界被称作先驱，在美术史学界更是被称为“近代中国美术史学的奠基人”。我们从滕固先生身上能学习到做研究以及工作应有的态度，他不仅是档案学界值得纪念的前辈，更是我们值得尊敬的人生导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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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宁.我记起你的一双眼[J].博览群书，2011，11：1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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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档案学通讯>杂志社. 档案学经典著作[M].上海：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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